裘耀修

告白

社会你八耻:

明天交报告。


然而就想摸鱼。


————


 


-1-


那不是她第一次说爱你。


 


-2-


你对此习以为常,然而并不上心,你知道她的爱廉价的要命。


这不是你的错,她对每个人都说,即使是接触号码的时候也习惯性在结尾加一个Love you,你想对于Root来说,这不过是一种手段或一个方式。


调情的手段,感谢的方式。


你只是在想应该回复她神经病还是一声冷笑。


 


-3-


你选择的是沉默不语,这是你在很长时间里积累的智慧,让Root学会自讨没趣——虽然她从来没学会过。


你当然要视而不见听而未闻,所以你连姿势都不曾换一个,你和自己赌博,Root要怎么圆场。


你转了轮盘,在指针明确甄别出答案之前,她却先给了答复。


 


-4-


“我要去俄罗斯了。”


 


-5-


原来是个告别。


你垂下眼,思考只回答“哦”是否欠妥。


可你其实有很多话想说。


 


-6-


你等她解释原因,她给了。


一个能够庇护斯诺登的国家,对她和孱弱的TM也一定能够宽容。


你觉得这理由说得通。


 


-7-


你别无选择。


 


-8-


这不是你的错,你却觉得不安,这不是任何人的错,你却觉得需要有个人出来承担。


你突然想到一些同伴的脸。


哪有不分离的相遇。


何况只是生离。


 


-9-


你们都不说话,Root也不看你,她坐在窗台上,怏怏的看着窗外纽约的灰色天空。


沉默和消毒水的味道一样,刺鼻又稀薄,你听见房间里的滴滴声,觉得刺耳。


Root做了一个深呼吸。


 


-10-


你厌倦自己处在这种情境之中的尴尬反应,尽可能的去想象一些让你感到舒适的东西。


走神的结果是当你反应过来时Root已经坐到了你的床上,她压住了一点被子,这让你感觉到一点压力。


“我会给你伏特加带回来。”


 


-11-


伏特加并不是你的心头好,除了在深山老林里出任务你从来不喜欢这种过于烈性的白酒,Root也许根本就想错了你。


你学过一点心理学,你知道爱着一个人的时候爱的不过是心中的幻想,你觉得Root可能也是这样,她并不了解你。


这世上没人了解你。


连你自己也不。


 


-12-


可总有迹可循。


你为自己诊断出二轴障碍,你也能够通过蛛丝马迹了解自己。


冒险。愤怒。杀戮。


不喜欢太多变数,喜欢直击目标。


占有欲。无羞耻。


这些因素构成你。却被爱情排除在外。


你对爱情过敏。


 


-13-


而Root。


谜一样。不讲理。神经病。


毫无条理。也无逻辑。


坚强又脆弱,善感而无情。


你早就决定敬而远之。


 


-14-


可你想到的是俄罗斯地冻天寒,她冻红的鼻尖。


阴冷潮湿的地下室,她冻僵的手指。


大雪一场一场的落下,她受过伤的关节。


 


-15-


你想你是和Finch在一起的时间太久。


学会了优柔寡断。


 


-16-


Root伸出手来想要摸摸你的脸,你有些局促,但决定接受,你以为自己这叫做宽容。


但她停下了动作。


她的指尖离你不过两三公分,但不再近也不再远,你能感觉到她皮肤上的凉意正侵蚀着你。


她手常常这么凉,你曾经牵过一两次她的手,无意的,都觉得像握了冰块。


俄罗斯对她可真不是个好地方。


 


-17-


Root最终躺在了你身边。


她存在感稀薄的厉害,连呼吸都微弱,你的床上只留下了一点点空地,她的高个子躺的憋屈。


你觉得这女人真他妈矫情。


 


-18-


你衷心的希望世界上所有事情都能靠打一架解决。


 


-19-


两分钟之后她从你床上起来,同你说了一句告别的话。


你不记得她到底说了哪两个词,在那之后她整理了头发走了出去。


让人无从分辨她到底是否有过一点留恋。


 


-20-


她大概没有留给自己多余的时间,你的……朋友们,一个一个的都喜欢玩这一手,在结局来临的前一秒才说再见,无论是死亡还是离别。


你亦如是,所以没什么好抱怨。


你只是有点想地铁站街角那家的三明治。


 


-21-


门又打开了。


 


-22-


操着西部口音的医生带着一堆实习生涌了进来,就像观看一场马戏团的表演。


你觉得非常不舒服,但所有实习生们都带着严肃的表情。


医生给你带上某种仪器,他告诉实习生这个仪器叫做拉撒路,能够模拟一定的刺激,使植物人的大脑进行一定几率的复苏。


几个实习生包含怜悯的看着你,你想,这些人真他妈比你更适合当医生。


 


-23-


矫情这东西也许是种传染病。


你在口罩后面的冰冷目光里,突然思念起故乡的春天。


 


-24-


所以你就做了这样的梦。


你的母亲为你准备了某种自制的甜点,你说不上来这甜蜜的名字,你母亲给这东西取名叫萨米,她想取悦自己淡漠的女儿,但女儿从来对此敬谢不敏。


可你在梦里吃的很开心,你的父亲在你身后为你梳着头,你知道你父亲不会,但你也知道梦里什么都有可能。


Bear在你梦中乱叫,你伸手拍它的头,它吐出舌头舔着你的手,发出哈哧哈哧的声音,你觉得可笑,就笑了出来。


最后你转头,那个女人坐在你童年的木马上冲你微笑,风吹皱了她的笑纹,让你看不清她的脸。


可你知道她的笑是什么意思。


就像你了解她刚刚在你胸口敲下的那句话。


 


-25-


..


.-..---...- .


-.-- ---..- 


 


-26-


她一定是知道你没法反驳。


这个坏心眼的小疯子。


 


-27-


你想俄罗斯的冬天会给她个教训。


但……别耽误了重建TM的进程。


 


-28-


那不是她第一次说爱你。


 


-29-


而你突然不希望这是最后一次。


 


THE-END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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